未名殘章/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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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星剛睡下,又起來。
他感覺周圍有東西在看着他。
圖書館此時已經徹底關門,迴廊中沒有一絲人造光。
不會是任何人了。他只好當這是個錯覺,繼續睡下。
……
他站在沒有任何東西的空間裏。
不知為何,周圍有一團迷霧襲來。
黑霧纏繞住他的手腳,他動彈不得。
從這片迷霧中走出來一個人。這個人沒有露出任何一寸外觀,全身包裹着某種服裝,有些陰森恐怖。
他並沒有立刻上前來,而是做出一副勾引的動作。
黑霧驅使着遠星向那個人的方向走去。
遠星的步伐沉重而緩慢。他盡力停下自己的腳步,但似乎並沒有效果。
壓力感越來越強。他的步伐越來越沉重。
終於,遠星將自己的腳步定在原地。
……
……!!
「微光薄暮」⸺
閃耀的兩束光將黑霧驅散,擊中了那個不像人的東西。
「……!!」
他醒來。
「……」
遠星冷汗直冒。
他感覺還是被盯着在。而且這個人沒有換位置,雖然感覺上似乎有些虛弱了。
周圍的鼾聲沒有異常。房間內沒有可疑物體,窗户緊閉,窗簾拉緊。
這種莫名的威壓迫使他悄無聲息地再次下牀。
……不行。不能貿然行動。直接迎戰可能會很危險。
想一想,想一想……
唔……要不用一下吧……
「Inspector」⸺
這種魔法不會給被觀測對象帶來窺視感,氣息也足夠隱蔽。
會在哪裏呢……唔……
他的目光又回到遮起的窗户上。
透過魔法,他看到窗户後有一團黑影。
不行,直接開窗可能會讓這個房間裏的其他人遇到危險。
按照對方(他此時已經做好了反讀心措施)的想法的話,那也只能到迴廊裡去。但問題是,到了迴廊上,就不能引起太多麻煩。不能往圖書館和那些辦公室的方向一頭鑽進去,但是也不好離開太遠……
遠星慢慢走出房間。迴廊黑洞洞的,一點光都沒有。
那團黑霧開始移動。它好像在盤算從哪裏出現。
遠星依舊慢慢地移動着,但故意有些疑神疑鬼,擾亂那黑影的思考。過了一會兒,那個黑影選擇了一個花瓶的後面。
這個位置似乎……還可以,問題不大。
遠星稍顯惶恐地走向花瓶。
隨着遠星的靠近,黑霧慢慢升騰起來,直到現出剛剛夢裏那個似人非人的人形。
趁它好像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被發現了,遠星快速使出「浸潤」「雷鳴」。
只見一陣閃光後,那個似人非人的人形倒地抽搐,似乎完全沒有料到會這樣。
遠星從身後抽出他準備好的單手劍,一道冰刃下去,凍結了人形的身體。
「什麼人!」
剛才持續的窸窣,加上遠星的這一聲大吼,宿舍的部分騎士此時已經清醒,趕來查看狀況。
他們從迴廊的兩個方向趕來,包圍了遠星和人形。燈被一些騎士點上。
只見倒在地上的是全身黑衣,略顯尊貴,面部只留了換氣口的什麼東西。
「哼,被擺了一道嗎……」
周圍又開始升騰起黑霧。
「不好,大家快……」
「空間結構,鎖定。」
騎士團的各位本來想四散開來,但遠星一句令下,黑霧突然消失了。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個人形並不屈服,它突然掙脱了遠星的控制,向周圍的騎士發射了黑霧。
這個黑霧正要射中那位騎士,遠星立刻撲向黑霧,但那騎士一個滾翻躲了過去,遠星被黑霧射中了。
「唔呃……哈!」
遠星在被擊中的瞬間又甩出一道冰刃,勉強將這人形擊倒後,一些騎士將它押往審訊室。
「遠星,你怎麼了!」
和那個時候的感覺一樣……
遠星沒有辦法回答問題,他只能盡力穩住自己的情緒。
見狀,大家只能把遠星送去醫務室,順便派簡隊長叫阿嘉莎起來。
……
「小傢伙?」
「……」
看剛剛醒來的遠星似乎還有些神智不清,她只好換一種方式。
「跟我念……一二三,三二一,啊,啊……」
「一二三,三二一……不對,嗯?阿嘉莎?我這是……嘖。」
看着遠星清醒過來卻又有些焦躁的阿嘉莎,決定讓遠星先前往審訊室。
「真是……説來就來。」
……
「先生,我既不關心你是深淵的什麼使徒,也不關心你會把我們怎麼樣,我現在需要的回答是……」
「哎呀,簡隊長?」
「呼……當事人來了,這下,事情總得好説一些了吧?」
「你!……你居然……」
「我不知道你在説什麼,這位……先生,如果我能在夢境中將你擊倒,又為何會覺得我現在會因為你的那點手段而陷入癲狂呢?」
「呵……你是計劃的一部分,你自然清楚我來的目的。」
「我不清楚,先生。如果您願意和我透露一些資訊,我很樂意洗耳恭聽。哦對了,是不是有人提及了什麼,深淵的使徒?我很樂意知道一些關於「深淵」的資訊,先生。嗯,尤其是那位新任領導人的資訊。」
「呵……你自然清楚,你在她,她在你!的身邊!待過無數長的時間,而你,卻拋下⸺」
「敢再這樣無理的話……接下來,可是要做點,酥酥麻麻的事情哦?」阿嘉莎見它開始宣泄情緒,警吿了一下。
「……你一定沒有想到,她還活着。」
「她?真是長見識,深淵的新任領導人是一位女性。」
「你知道一切!只要駕馭你的力量,遠古的他們,還有深淵殿下⸺」
周圍的雷元素水平又再一次的提高。
「深淵殿下……嗯,有趣的名字。想請您知悉幾點,
「一,現在我鎖定了空間結構,你不能使用傳送,
「二,我沒有完全失去以往的能力,你不應這般輕舉妄動,
「三,如果您繼續拖延時間,就想着給其他人攻打我的堡壘留機會……那現在將您折磨致死……也不是不可以。」
「什麼?」阿嘉莎和簡隊長並沒有想到這裏。
「很遺憾啦,這位先生……您自始至終都沒有意識到,從我被你吵醒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知道你的一切行蹤了。順帶,我看了看那邊的情況,發現果然有幾個可疑人士在往山頂進發。」
「……呵,那又如何?」
「不怕死的話我可以找人來折磨你,讓你慢慢地享受這個過程……我更希望從你嘴裏翹點東西出來,但是您不奉陪的話我也不必如此費力。呵呵,要是接下來聽話一些,下場不至於那麼慘呢。」
「……」
「我得走了,你們也派人到那邊,最好多一些。阿嘉莎,你留在這裏,可得幫我,好好看着它。」
「是是是,小傢伙……呵呵。」
「隊長,突發情況,我們走吧。」
……
城外。
「隊長,今天的其他工作……」
「突發情況,在所難免。深淵勢力要是真的在月城和周邊作亂,我們當然有義務處理。」
「好,那麼……」
透過法陣後,兩人來到高空。
「隱蔽開啟……我觀察一下敵方分佈。」
「……怎麼樣。」
「可能存在一個突襲點……除了三名正向攻擊封印的,一個暗中的通道,現在沒有其他敵人。要不這樣,你能不能做到,讓三位直接飛下山頭?」
「可以是可以,他們要是會傳送呢?」
「……確實。」
「剛剛你説鎖定空間結構,我猜應該是針對室內的場景吧?」
「沒錯。在野外施展的話……太顯眼,消耗能量會很大,但是這麼做通道也會消失。權衡一下吧。」
「……暫且不了吧。」
他們還在空中飛行,嘗試找一個最佳下落點。
「話説回來……你語氣怎麼這麼嚴肅,不太像平常的你。」
「深淵的那些人沾染的氣息和以往的那場災變有些類似……只是回憶起這樣的時候,我就不能像以往那樣輕鬆。」
「能量還夠嗎?」
「希望他們不要做好過於完全的準備吧。」
兩個人確定好下落位置,準備降落。
「……散!」
兩人落地,一把風劍下去,欻,三個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卷下山頭了。
「好,我們……」
只見他們面前突然出現一團黑霧,擋住了去路。
「嘁。」
從黑霧中出現的,是一位……女性。
簡隊長擺好防禦架勢。
只見她一頭金髮,戴着貝雷帽,身着紫羅蘭色的長袍,瞳孔似乎是異色。
「……遠星。」
遠星的防禦姿勢放鬆了下來,但只是站在原地。
「不……你已經死了。」
「又如何?我現在就站在這裏。」
「……不,你不是琉璃。」
「我不是琉璃?……我怎麼可能不是琉璃,正視現實吧。被你親手斬殺的,你甚至沒能親口和他吿白的……琉璃·安東萬-歌萊。」
她脱下那身長袍。裏面正是她當時上課時穿的長裙和淡紫色襯衣。
「我沒有什麼要和你説的,無論你是琉璃還是別的人。換句話説,想着透過不太光彩的手段把我抓過去……不會就是為了讓我好好正視自己的所謂感情吧?」
「……為什麼會這麼以為呢。」
「……琉璃,如果在我決定決裂出去的那一刻,你沒有趕來,那就只説明一件事,你還是和賢者迴廊的那些人站在了一起。」
「有什麼不好呢?你難道不願意再看一眼……」
「哦?抓我來是要讓我……把賢者迴廊,帶回世間?」
「……如果你願意的話。」
「不必了,」遠星很果斷地拒絕掉,「還有,如果你一個人做不到,這是否意味着……你,並沒有成為賢者迴廊的一員?」
她有些訝異。
「很抱歉,琉璃,但我記得我説過的那句話……可惜你甚至沒有成為大魔法師。」
「……賢者迴廊的存續確實只能依靠現世存在的大魔法師維持。」
「是,大魔法師都知道。你這麼貿然插足我們之間的事情,只能説明,要么是你一廂情願,要么……有人拜託你。後者看來更可能,誰會沒事找一個身體來復活人呢。」
「……」
「你現在大可以回去。以後我不希望有任何深淵的人出現在這座堡壘,包括你,「深淵殿下」。」
琉璃的眼神裡有些悲傷。
但這股悲傷,很快被惱羞成怒所取代。
「……可笑,居然來要求我……!」
只見原本繁星點點的凌晨夜空,此刻變得更加深暗。
「……我已經無法改變,已是被深淵吞沒之人了!」
天空中開始降下那些黑乎乎的東西。
……糟糕,這個氣息,和黑質幾乎沒有區別。
琉璃説完這句話就消失了。那些黑質即將沉降到地面上。
「快進去。」
……
「發生了什麼?」
「很難理解嗎?」
「……主要不理解的是,你好像認識她。」
「……是一些往事。」
「她叫,琉璃。」
「是,但她不是琉璃。或者説,不是原本的,和原本有些許區別的。」
「什麼意思?」
「我們先往裏面走。」
兩人往裝置的方向前進。
「剛剛的那位琉璃,身體構造上和我記憶中的琉璃有細微的差別。比如異色瞳,還有一些,我沒法一句話説明白的細微差別。」
「這意味着什麼呢?」
「簡單來説,她確實被我殺死了,但她的意識被以某種形式儲存,重新注入到了另一個身體裏。」
「……」
「你也覺得很不好説,對吧?換掉了身體,沒有換意識,那麼她究竟是不是琉璃呢?無論如何,在我看來,她並不認同我的觀點,那麼從這一刻開始,她就已經不是我記憶中的琉璃了。」
「什麼觀點?」
「還是和之前提到的人禍有關。我既然選擇自己做第三方勢力,説明我既不認同魔法側,尤其是賢者迴廊的那些人,是對的,也不認同科技側是對的。」
「什麼是對的?」
「就是,嗯,科技是對的還是魔法是對的。」
「你説過第一次災變……是魔法側使用魔法導致的。」
「對,高能魔法的濫用導致了第一次災變,這也就是兩側開始分歧的點。從那個時候開始,科技側的大部分人就開始反對魔法,至於怎麼反對那説法也很多。然後就再是慢慢的融合,我恰好就出生在這段時間的前夕,但很不巧,融合產生了問題。最主要的問題是,由於魔法側和科技側開始共用一些設施,而這其中一些人的行為造成了兩側的不滿。嗯……本來只是學校內部的一些小摩擦,後來事態發展的越來越大,兩側互相反對的聲音也越來越高,我也不知道事態是怎麼一夜之間突轉成戰爭的,但是很遺憾,在我差不多已經意識到事情沒法挽回的時候,我就決定,只能採用早已準備好的備用方案,自己做第三方了。」
「早已準備好。你已經預料到這種級別的衝突了?」
遠星搖了搖頭。
「至少不是為了這種完全因為人類的衝突造的。我不覺得融合會急劇產生這種衝突,但是事實如此。」
「然後呢?」
「然後就是,我現在醒來,被你們撿到,慢慢熟悉了騎士團的生活,然後又被深淵的人打擾。」
「……我總覺得你有什麼沒説清楚。」
「也許吧。」
兩人走到裝置的房間前。
有一個艙體透過封印,顯出一些閃光。
「嗯?」
遠星穿過封印。
從艙體中又彈出了一個人。
看編號,是第13位,戴因。
遠星有些奇怪,他寫的裝置規則好像並不是這樣。
難道他寫錯了?
「……」
遠星看着發出幾聲呻吟的戴因。
「……啊,遠星大人!」
「不必了。我一直很奇怪你的身份,換句話説……」
遠星轉過身去,再轉頭回來。
「你身上的這所謂黑質的氣息,並不是因為你常年潛心研究黑魔法,而是因為,你透過某種方式穿越回去,來到了我的身邊呢?」
「……遠星大人?」
「你大可以解釋一下,這台裝置怎麼可能在一夜間恢復這麼多的能量。」
遠星指向熒幕上的圖表。
「……」
「你有兩個選擇。一,和我加入騎士團,二,回到深淵復命。無論選擇哪一個,你都得解決現在外面產生的類黑質。」
「……我不明白。如果現在外面依然存在黑質,那麼不可能產生生命。」
「原本的黑質當然已經消失了,但就在我進來的時候,有人在外面又使用了小範圍的類似於黑魔法的招式,現在黑質覆蓋了堡壘所在的山頭,但周圍其他地區沒有影響。」
「……哎。行吧。」
他和遠星走出封印,來到另一個房間的門前。
簡隊長跟上來。
「新的人?」
「月城守衞隊的隊長,簡。現在的人並不懂以前的文字或法術,你不必擔心泄密。」
「……」他解開這個房間的門,從房間內找到一本書。
「……總之,只能用能量攻擊能量。」
「沒有什麼特效辦法了?」
「沒有。」
「行吧,本來就沒什麼收穫。」
三個人往出口的方向去。
「現在開始是,嗯,開門程序。簡隊長往後退。」
簡隊長只好往後退。
門打開了。一部分類黑質落到門內。
「就是這樣。可以看到,有類黑質覆蓋的地方不多。」
「……」
「怎麼?」
「這麼説來,能量怎麼這麼稀薄。」
「現在才感覺到?」
「外面的黑質有干擾性,臨到用時才感覺到。」
「嗯……這樣嗎。」
遠星對着門內的部分類黑質,總之開始用雷火水冰四種元素沖刷。
這些黑質中凝結的能量,看起來就是影元素的能量部分,而四種基本反應元素對它沒有特效消耗,大約是等量消耗。
「大人。」
「以後要是還能叫上的話,叫遠星。」
「遠星。您剛才使用的並不是原來的魔能。」
「嗯哼,沒錯,元素能,是現在這個世界的能量形式。據我,以及你現在的感知,應該能聯想到它們和原始魔能的關係。」
「……元素能。」
「你不知道嗎?」
「從您剛才在房間裏的詢問開始,我就一直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您這麼篤定,我是從這裏穿越到過去的,什麼深淵的什麼人。」
「……在我們進來之前發生了些小事情,讓我的直覺把這些事情很自然地關聯了起來。還記得那兩條嗎?」
「絕對忠誠,和,做事時保持絕對冷靜。」
「沒錯。嗯,那另一個問題,你的記憶為什麼會有解凍過程呢?」
「解凍?什麼解凍?」
「那就是沒有了。唔,能不能這麼説呢……」
「……啊?」
「沒什麼。我們出去,再重新關門,下山。」
「是。」
簡隊長只好聽遠星的指示。
一路上都是元素的沖洗,還有能量的釋放。這樣的環境待得太久必然會有害。
嗯?
只見從山下過來一些人。看着裝……是騎士團的。
「啊,簡隊長,遠星!」
科特、瑪莎帶領一些人趕來。
「太慢了。」
「唔……其實路上我們遇到了一點障礙……」
「是黑色的東西?」
「嗯,從天上突然降下黑色的東西,雖然沒有落在我們的隊伍中,但是從山上高一些的地方開始,到處都是這樣的異常物質。直到剛才,從山頂突然衝下一些光,這些東西才消褪。」
「這些東西沒有什麼很好的處理辦法,換句話説,只有用大量的元素沖刷才有些用。」
「……如果是元素的話,會有克制關係吧?」
「是這樣也沒錯,那麼,從哪裏找來這種克制關係呢?」
「唔……這種東西的話,是影元素吧?」
「概率上,是的。」
「……光元素……」
「光元素。」
「騎士團裏面……有這樣的人嗎?」瑪莎把目光投向簡。
「可以説沒有。」
「可以説?」
「就編制內來説,有一位,但那位已經前往向光山,恐怕是不會回來了。」
「這樣啊……挺麻煩。」
説話間,又是一陣黑霧襲來。
「警戒。」
所有人做好防備架勢,但此時,又出現了一陣白光。
遠星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妙,但是並不想這麼説出來。
從黑霧中出現的,同樣只是一位深淵的使徒。
哦,不太一樣的是,它好像有些驚慌。
白光中殺出一道人影,將準備逃回黑霧當中的使徒消滅。
「魯米諾?」
白光中散發着光壓氣息的人,和所有人保持着距離。
「哼,老熟人們。」
「我也算?」遠星打了個趣。
「凌晨時分,騎士團周圍出現了異常的光元素氣息。我聞訊趕來,又注意到山頭上那些元素的流動。這位先生,請問如何稱呼?」
「遠星。」
「……傳教士説的那個人也叫遠星。」
「唔?既然知道了,那……」
「雖然我有些惋惜,你並不願意來到向光山,但你的潛力我姑且覺得,有待開發,尤其是在近乎壟斷的前提下……」
「……你是説,像這樣嗎?」
遠星向山頭上的那些黑質發射了兩道光球。
「……佩服。」
「我應該是出了名的會模仿才對吧……嗯?」
「我不關心這些,我只是來完成調查罷了。現在礙人的深淵使徒已經消失,我想你們的任務也更順利了吧。」
「你要到山頂上去?」
他沒明説。
「總之,上面是我的遺蹟,你現在反正打不開,也別想着打開。哦,如果你的任務包括清理這些黑色的東西,那我可得好好委託你,幫忙清理一下這堆爛攤子了。」
「……我不喜歡加班。得抓緊時間了。」
一陣白光過後,他就消失了。
「……回去吧?現在沒我們什麼事了。」遠星提議道。
「嗯。」
夜空漸漸翻起魚肚白。
早上6點左右,大家回到城內。
戴因跟隨遠星來到城內。
進城的時候,戴因被攔住了。
「請問這位是和騎士團回來的什麼人?」
「另一位古人,戴因。簡隊長?」遠星喊人。
「這種情況和先前一樣,我們需要帶他到騎士團做進一步詢問。」
「……行吧。」
……
「姓名。」
「戴因·赫利克斯·阿貝爾。」
「性別。」
「男。」
「……進城前經歷……嗯……好了,基本上我一個人就能填完。」
「戴因主要研究的是黑魔法,但一身劍術也算了得。我倒是想讓他也加入騎士團……」
「騎士團也有這樣偏學術的職位,只不過和阿嘉莎不同,她是不屑於,或者説不便親自做這樣的研究,而騎士團鍊金術士這樣的職位,這些人確實是在研究一線。」
「戴因的意下如何?」
「我對遠星的意見沒有異議。」
「然後,時刻注意保護戴因。箇中緣由不太好一句話説完,總之警惕深淵的那些人靠近他。」
「嗯。」
「最後一個問題。」
「什麼?」
「不是問你,簡隊長。戴因,你認識琉璃嗎?」
「琉璃……啊,琉璃……」
戴因的思緒有些混亂,臉上的種種從先前的不解,困惑,到現在的慌張。
「你,想起來了?」
「……我不覺得這叫想起來了。」
「是指?」
「是我醒來的時候,看到的那個人影……她在我的腦海裡留下了她的名字,就不見了。」
「這麼重要的資訊,卻不吿訴我。」
「那個人影消失後,緊接着就是你出現了。我以為是同一個人,而那個名字是某種暗號……」
「……是這樣嗎?」
「……」
「我沒有在用讀心,戴因。如果你想起來自己和深淵的什麼關聯,我希望你自己説。」
「……沒有。真的沒有。」
「……好吧。」
「那就這樣安排好了。戴因,請隨我來。」
「嗯。」
……
冒險家協會。
遠星照常來接委託。
整個協會內的人卻瀰漫着一種,嗯……懷疑,詭異的氣氛。
正在他思考會有哪些情況會導致這樣的時候,他看見了前台站着的一個人。
戴因。
「戴因?」
「啊,遠星……遠星。」
「大人」兩個字很顯然卡在嘴邊咽了回去。
「咳咳……你來這幹什麼。」
「説是辦冒險證,這不……」
遠星裝作不經意地看了看周圍的人。
大部分人對戴因露出的是一臉驚恐的表情。還有一些人看到自己和戴因對話有些詫異。
不出意外,是戴因的這身氣息導致的。
「小伊?」
「是這樣的,材料都很齊全,但是……」
「但是?」
「其實,冒險家協會一直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向光山與深淵有關人士不得入會。」
「那可真是……有趣。」
「有、有趣?」
「請問在場的哪一位是,向光山或深淵相關人士呢?」
「欸?」
伊萬珍蓮有些困惑。在場的其他人也覺得這句話有些問題。
「我的意思是,戴因先生是正式的騎士團鍊金術士。有任何疑問請你們找騎士團,找簡隊長問問。」
「……是、是這樣嗎。那……嗯,這樣就好了。」
「好了,我來接委託了。戴因,沒事就先回去。」
「嗯。」
「今天有什麼委託?」
……
「今天的委託獎勵是這些。」
「嗯。感謝。」
遠星走了出去。
……
「……隊長。」
「唔?發生什麼了?」
「就是……」
遠星把今天協會的事情説了説。
「戴因被懷疑是來自深淵的?」
「嗯。」
「很正常吧。」
「……嗯?」
「我的意思是,如果連你也第一眼就懷疑的話,那別人這麼做,也很正常。」
「要不是他知道改口,我也要被拉下水了。」
「……我的意思是,你説,派人盯着他以免深淵的人靠近他,是因為你很確定他是來自深淵的?」
「……呃。」
當時他們兩個談話的時候好像在封印裡,簡隊長只聽到了後面的對話。
遠星不得不再把當時是以為戴因是潛心研究黑魔法導致身上沾染了類似的氣息,以及黑質與深淵影元素的相似性又提了一提。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倒是覺得……也許你説的那個,第二次災變,反而是深淵在其中作梗。」
「……這,我不能苟同。咳咳,重點不是這個。總之,戴因無論如何,現在沒有和深淵組織產生聯繫。因此,無論是因為他身上的氣息吸引深淵將他吸納,又或者是他本身就是深淵組織的人,那麼將他留在這裏,都是一個好選擇。如果是現在因為被懷疑是深淵組織的人而對我們留人的這一舉措有不利,那麼結果會有些不妙。」
「……我知道了。好了,今天的任務完成得怎麼樣了?」
「清理類黑質的工作還在繼續,附近巡邏沒有更多有用的資訊。」
「是這樣嗎。哦對了,粉末的召回工作呢?」
「還算順利,雖然酒莊那邊的負責人還是不太服氣,但是也還算配合。」
「……好。沒什麼事你先回去吧。之後幾天的工作內容會有些變化,到時候我會在早上佈置好。」
「好的。」
……
鍊金術。
黑土、白堊、赤成、黃金。
戴因作為接受了科技側表述的魔法師來説,並不覺得這些鍊金術符號有什麼特別的意義。不如説,很多操作會和化學有關。
他更不能理解的是,這個世界的光與影,究竟代表着什麼。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每天就反覆做夢。同一個夢。
他站在某處。一邊是無盡的光明,一邊是無盡的黑暗。
一人身着白袍,一人身裹黑衣。
三個人不説話,只是站着。
無數的爭論,戴因最終選擇「先接受對方的看法」。
只有這樣,先接受了影元素和黑質很像的事實,才能明白這其中的差別。
先退一步,卻是更進一步的到達真實。
如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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